十多天过去了,在没有“皮鞭”、没有“老虎櫈”、没有刑具的“双规”室里,不让曾还好合眼,不给曾还好人体正常维持生命所需要的睡眠,不让曾还好坐橙,体罚曾还好长时间站立。肉体上不断折磨,精神上连续打击。
曾还好是一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有些审讯的班次里,当曾还好疲劳到极点时,曾还好的双眼无力睁开,开始坐着受审,不停地打瞌睡,不知道有多少次打瞌睡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倾斜惊醒了自己。有时,曾还好从坐的櫈子上打瞌睡摔倒在地上。在被罚站的时候,同样会打瞌睡,站着打瞌睡时,是十分危险的,如果身体向前倒,头往墙上一撞还不要紧,因为每次被罚站时,面要对着墙,只让有二十、三十公分的距离。如果身体向后或者向侧面倒,就很危险。有一次,曾还好站着打瞌睡时,身体向后倒下去,手臂碰撞在桌角上,擦破了很大的一块皮,还流了血。如果是头撞在桌角上,后果就很难说了,也可能早就见马克思了。
有一点曾还好很清楚,在“双规”点,曾还好不会自杀,曾还好尽力保护我自己,曾还好不能被他们折磨死在这儿,如果曾还好被他们打死,或者人不小心摔死在这儿,曾还好的罪名一定是畏罪自杀。
接下来的有一天夜晚,来了个两个新面孔,其中有一个女的,年龄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一起来的另一个男的,讲这个女的是什么领导,是市检察院的什么黄科长。
这个女人对曾还好的诱供十分露骨。她对曾还好说:“组织上已经掌握了你受贿的大量的证据事实,现在,就看你对组织上的态度,组织上还是关心和照顾你的,问题不论大小,只要态度好,组织上都会从轻处理的,某某局的一个党委书记、局长,问题很大,不比你小,但是态度很好,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后,现在还在当局长和党委书记。”
“你来这儿开始的态度很不好,要服从和配合组织上对你的审查。这几天,你的态度也有了转变,已经开始交代自己的问题了。”
黄科长要曾还好写份检查,并明确要曾还好交代这六个方面的问题:
一、收受了电信局销售“小灵通”手机的回扣两次六万元;
二、私分了电信局多经(三产)五万元;
三、收受了电信工程队多少钱;
四、收受了电信大楼基建的施工队及相关单位多少钱;
五、收受了电信局在人事改革中,中层干部和下属多少钱;
六、收受了电信局在物资采购中回扣多少钱。
这六个方面的问题,是检察院在金城市电信局通过各种方法或者手段获得。
面对要曾还好交代的这六个方面的问题,曾还好心中非常坦然和踏实,曾还好没有这位女人黄科长要曾还好写检查交代的这六个方面的问题。
黄科长一次又一次地要曾还好写检查,要曾还好把这六个方面的问题交代清楚,他们不让曾还好睡觉,体罚曾还好立正站立。黄科长一次又一次诱骗曾还好,黄科长对曾还好说:“你是到纪委来“双规”的,你的问题在我们纪委处理,就看你的态度了,态度决定一切嘛!”
其实黄科长根本不是市纪委的,他们打着纪委的旗号,掩盖检察院非法介入办案的实质。
黄科长一次又一次威胁曾还好:“你现在已经交代了自己的很多问题了,组织上掌握了你的大量的问题和事实,和组织上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曾还好跟他(她)们说明情况,没有这六个方面的问题。
一、关于小灵通拿回扣两次六万元,是不可能的事。金城市小灵通工程是蓝同市本地网六县一市整体工程,金城市电信局的小灵通的手机是蓝同市电信局直接调拨下来的。金城市的小灵通在二○○三年度开通,二○○三年,中国电信完成了电信重组,在境外成功上市,工程用通信器材和设备及终端产品都是蓝同市电局统一招标采购,各县(市)分公司报计划直接发下来的,我们不与经销商接触,不可能有小灵通采购回扣。说曾还好拿了小灵通回扣两次六万元,是绝对没有根据的。
二、关于私分电信局多经(三产)五万元。曾还好对他(她)说:“在我处理电信局多经(三产)方面的费用,奖励等,我没有私分现象。电信局多经(三产)发放一些酬金和劳务费,都是根据相关政策和规定,根据一定的程序和逐级的审批手续,在多经支出的酬金和劳务费,分配方案都要经局领导或者局办公会议讨论。”
三、关于收受工程队的钱。说实在的,在朱市长和蒋书记找曾还好谈话之前,究竟有多少工程队在局里做工程,曾还好确实说不准确。电信工程有分管局长分管,由于曾还好跟分管局长在工作中对一些事情的观点和处理意见有较大的分歧,关系也不和谐,也不过多地过问由分管局长分管的工程队的事。再说,电信工程队进局施工的资格都要经过蓝同市电信局的审核,对电信工程质量,蓝同市电信局也经常下来检查、验收。曾还好对自己也有自身要求,不直接和工程队的人接触,按规定和程序办事,工程费用的审批都是经逐级审批后,由计划财务部主任,一起送到曾还好这儿履行财务签字手续。即使有个别工程队送钱送礼品,能退的则退,不能退的曾还好都上缴给局纪委。
四、关于收受了电信大楼基建的施工队及相关单位多少钱。金城市电信大楼的土建工程的结构主体部分,是曾还好在邮电分营前的半年里分管的,邮电分营后,曾还好主持电信局的工作,电信大楼的工程由另外的局领导分管。在整个电信大楼工程期间,不要说曾还好没有拿工程施工单位的一分钱,连施工单位请曾还好吃饭都没有吃过。二○○三年二月,整个工程经审计部门审计结束后,施工单位为了感谢曾还好对整个工程的努力,给曾还好送了一箱茅台和四瓶十五年陈的高级茅台酒,曾还好把酒拿交到局纪委纪监员,作为局里招待用酒,用这批酒,其中还招待过市纪委蒋书记等。
五、关于在电信局在人事改革中,曾还好收受了中层干部和下属多少钱。想都不可能想的事情,竟让曾还好交代。
邮电分营后的电信局的中层干部竞争上岗,得到蓝同市电信局人力资源部的全力支持,包括出试题,面试的监督等。中层干部竞争上岗冲破了多大的阻力,得罪了不少在位人员。让曾还好交代在人事改革中收了下属的钱,真是太可笑了,金城市电信局的人事改革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背景下展开的,当时有人威胁要杀掉曾还好,要用汽车撞死曾还好,说曾还好冒着生命的危险,抱着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对企业的高度负责的境界,率先在电信企业内建立和开展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上岗机制一点不为夸张。
六、关于收受了电信局在物资采购中回扣多少钱。在邮电分营前,曾还好不分管物资采购。邮电分营后,大概就三、四个月,各县(市)的器材物资采购都集中到蓝同市电信局,蓝同市电信局集中采购量很大,每年都有几个亿的投入,在招标过程中,往往可以把价格压得更低。金城市电信局的工程器材物资都是申报后直接核发下来的。采购权不在金城市电信局,人家凭什么要给回扣给你。
当时曾还好想,你们要我交待的所谓六个方面的问题不会有事实根据的。曾还好相信党组织,曾还好相信事实,曾还好相信法律。
对这位黄某女领导,采取这种诱供、逼供的方式,让曾还好交代问题,曾还好能够坚持多久?
这六个方面的问题,曾还好不交代,他们是不会放过曾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