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日的下半夜,由朱约和高平轮班审讯曾还好。
曾还好已连续四天四夜没有合眼。
凌晨,高平对曾还好使用了一种药物,曾还好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用药的。
高平用手猛拍桌子,曾还好无意识地打了一个颤,身体略不由自主的颤抖,而且身体的颤抖无法用意识控制,其颤抖幅度不断增大。接着高平用手翻看曾还好的眼皮看眼球。
高平拿了一张表格给曾还好,对曾还好说:“某某工程队给你送了多少钱,都给我写上;还有电信大楼工程,施工队给了你多少钱;还有物资采购拿了多少回扣。都给我写上。”
当时曾还好的大脑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人好像到了一种漂漂然的境界,周围的环境蒙蒙胧胧,人的意识反映随着问话人的意识反映而反映。
在高平的问讯下,曾还好写下了随着他们诱供所需要的经济问题。
有通信工程的,只要在局里做过的工程队都被写上了表格,大概写了几十笔,具体金额记不清楚了,大概都一千元至五千元之间。
有电信大楼工程的,建筑公司的环总、张队长给了曾还好的钱。
有在电信大楼工程上拿了多少物资回扣,有钢材供应给了多少钱,还有某某空调配套的给了多少钱。
高平继续对曾还好说:“你们现在住的宿舍楼也是你分管基建的时间盖的,还有谁给了你钱?”反正都根据他们说的,曾还好在失去思维意识、蒙蒙胧胧的写下了许多。
有物资采购回扣的,从程控交换机到载波机,从发电机到电话机,从光端机到光缆,写了有十几个物资品种,拿了多少物资回扣,曾还好也记不清写了多少。
有中层干部竞争上岗收受钱财的,曾还好被问得一口气写下了几十个人,所有的中层干部和支局长,给曾还好送钱开始写的最多的八百元。
在曾还好被药物刺激后的审讯中,龚毕讯等人陆续来到审讯室。当晚审讯曾还好的人,至少有六人以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这么多人同时参加审讯。不是这个班次的人深夜也都来了。曾还好以为,他们用药审讯是有预谋的。
龚毕讯看看曾还好交代的内容,对曾还好说:“你们电信局中层干部一年收入都有十万、八万的,要想当个中层干部,给你送礼八百元就能当中层干部,没有万儿八千的就能有中层干部给他当。”
由于药物对大脑的药性作用,曾还好思维和意识失去了自控,按照龚毕讯的话,曾还好不由自主地在中层干部送钱清单上都加了一个零,受礼八百元立即变成了八千元。
这一夜,曾还好被他们采用药物审讯的办法,在审讯人员四天四夜后的轮番审讯诱供下,让曾还好交代了至少有一百万元以上。
曾还好心中清楚,曾还好没有拿这些人钱,曾还好不怕。说曾还好拿了谁的钱,总得要有证据,在他们诱供逼供下,曾还好被弄得自己也说不清交代了些什么,他们不可能有证据。
曾还好还坚信,事实上没有拿人家的钱,曾还好被他们折磨得实在吃不消,瞎说、乱说一通也不能有证据的。
曾还好心里想,证据是事实的客观,是不会人为的变化的。
其实,曾还好太聪明了,曾还好太傻了,曾还好太幼稚了。
证据是可以编造的,曾还好既然被逼供了,他们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方式,获得他们所需要的证据。
接下来的一夜的凌晨,市检察院的龚毕讯和石蠢灰,还有汤进沙,三个人对曾还好审讯,由于一直不让曾还好睡觉,再加上用药物对曾还好施用,特别是到凌晨,曾还好的思维和意识完全处于半昏迷及昏迷状态。
这一夜班,他们以曾还好态度不好为由,罚曾还好站了几个小时后,仍然种种借口说曾还好态度不好,拖拉曾还好,并且以各种机会殴打曾还好,用脚踢曾还好的身体,曾还好被他们打得伏躺在地上,身体无力支撑站立起来。
曾还好的大脑处于迷迷糊糊中,听到龚毕讯说:“这家伙的皮带子不丑,把他皮带子解下来。”曾还好也不知谁把他的皮带子解了下来。
被他们折磨了一番后,以龚毕讯为首的审讯开始了,龚毕讯问曾还好:“你在分管电信局多经以来,贪污了多少钱。”
龚毕讯对曾还好接着说:“电信局多经是块大肥肉,你分管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其实曾还好分管多经时间不长。
“对自己的问题吗,要有个正确的态度,态度好了,组织上会清楚的,最多也就是党内处理。”龚毕讯对曾还好说。
“你的问题,我们已经掌握了,只是看看你的态度。”
“你不是想要坐吗?想坐,就交代问题啊。”
在他们的骗供和诱供下,在曾还好长时间没有睡眠,思维意识失去正常状态下,曾还好竟被诱供出从多经公司贪污了两百万元,采用从多经的财务上,划帐转移了两百万元资金,钱被转到广州,在广州买了一幢别墅,还包了一个二奶……
龚毕讯的逼供、诱供是有准备的,审讯曾还好的人,这一轮班,从两人增加为三人。这一夜审讯曾还好的主题就是从电信局多经贪污转移了多少万元钱,曾还好交代的问题,都被龚毕讯认真做了笔录。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朦胧和迷糊了一夜的大脑,也许施用的药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一些变化,突然有了一丝清醒,曾还好刚才被他们诱供的内容在脑海里有所出现,在他们让曾还好签字画押时,曾还好头脑突然一丝清醒,曾还好对他们讲:“刚才我讲的全部是你们诱供讲的,我实在吃不消了,才随着你们的诱供而瞎说的。”
曾还好的头昏疼得要命,曾还好的身体极度虚弱。他们没有人性地摧残曾还好,不让曾还好睡觉,不让曾还好坐櫈子。
曾还好不知他们为什么把他非往死里整不可。为什么会连曾还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会在“双规”期间这样陷害曾还好。
七月二十五日的下午,审讯曾还好的是检察院的钱旦和汤进沙。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曾还好到卫生间小便回来,发现曾还好坐的地上有一张被折起来的一张纸,曾还好随意把它拾起来。打开一看,竟是有曾还好签名的一张关于曾还好收受通信工程队钱的每笔清单,一共有二十多笔收和钱,曾还好发现清单纸上的日期是七月二十二日。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他们不可能让曾还好写好的所谓交代材料让曾还好保留几天,在被他们关押的期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分四个班次轮番审讯,他们不给纸和笔,曾还好是不可能有单独用纸和笔写东西的机会的。
曾还好拿到这张纸的第一反映是怀疑有人冒充曾还好的笔迹写了这张收受工程队钱的清单。因为曾还好丝毫没有印象写过这张清单。曾还好对他们说:“谁冒充我写的这份清单,冒充我的笔迹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可以通过笔迹鉴定是不是我写的。”曾还好大为肝火,我们的人民检察院和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和显示政绩。
曾还好说:“如果这不是我写的,你们要负全部责任,要给我恢复名誉,要承担一切后果。我也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其条件是放我回去。”
但是,曾还好还是仔细看看是不是自己写的交待清单,曾还好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好像笔迹有一点像是曾还好签的字。
汤进沙对曾还好说:“拿来给我们看看。”汤进沙把那张纸从曾还好手里拿去。稍许看了一下,就把纸收进了抽屉,也就再也不给曾还好看了。
汤进沙对曾还好说:“怎么不是你写的,不是你签的名在这儿。”
这张收受工程队钱的交代清单有一个特点引起了曾还好的回忆,收受钱的地点都是办公室,办公室,办公室,好像跟在什么地方写的是一回事,不错,就是前天夜里被用药物后所写的大概也是这一类的交待清单。
如果这张收受工程队钱的交代清单是出自曾还好的笔迹,那么,一定是在曾还好大脑失去思维和意识的情况下所写的,曾还好也不知道自己还写了些什么。
如果这张清单不是曾还好的真实笔迹,那么,他们的意图又是什么?
汤进沙把曾还好的收受工程队钱的交代清单收进抽屉后对曾还好说:“这是你主动向党、向组织上交代的问题,主动交代,组织上会考虑你的态度是好的,就要这样主动交代,问题不管大小,只要态度好就行。”
汤进沙接着对曾还好说:“你“双规”天数也不少了,现在主动交代问题还来得及,不要错过机会了。怎么不是你写的?主动交代就是主动交代嘛。”
由于曾还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认为是他们冒充曾还好的笔迹行为,汤进沙对曾还好说:“你还不要瞎说,瞎说对你没有好处,组织上的力量是强大的,你个人在组织面前的十分渺小的,你要
好自为之。”
是关心?
是暗示?
是威胁?
曾还好迷惑不解。